何也?
自傲来国都东行八百里,有一山生得甚是险恶,巉岩耸兀,潜溪毒虫遍地,猛兽横行。此山东西八百里,南北八百里,纵横绵延,迢递逶迤,来往行人,鲜有生还。树林密布,不见日月。山中最深,有一眼毒泉,瘴气充塞,藤蔓交错,人莫能近。此泉之下,乃一陡涧,深二十余里,阴冷潮滑,寸草难生。此地静谧无匹,遂感天地之化育,受毒气之催发,造化出一只大蟾蜍精。
这怪生得怎生模样: 眼如悬镜,口若覆盆,舌比飞刃,齿如青锋。流涎扑地,雷鸣震耳。流涎扑地,豪喷三丈紫雾;雷鸣震耳,直贯九重天门。三丈紫雾,挨些儿便倒,魂飞地府。九重天门,闻些儿便伤,命赴黄泉。天上地下皆胆寒,傲来毒涧蟾蜍王。
大蟾蜍精占住深涧,每日捉虫、食草、捕鸟、擒鳖,好生快活,匆匆活了数百岁,声名渐渐远播。涧中宽阔阴冷,适宜一众蝌蚪子孙生长,谁知这大蟾蜍精荒淫无度,没有实行计划生育,一时间涧中大小蟾蜍密布左右,几无立足之处,着实令大蟾蜍精头疼。
一日,大蟾蜍正烦闷之际,涧中忽坠入一人,惨呼哀绝。不一会儿,便被守洞的两只蛞蝓用水草捆缚得严严实实,押到蟾蜍精座前,听待发落。
不待蟾蜍开口,身侧的蛙军师自诩见多识广,朗声道: “此怪生得奇异,不似我辈,莫是高天上圣玉皇大帝遣下的天使?殿前蛞蝓,速速松绑,怠慢天使,此罪可消受得了?”
那人却待附和,蟾蜍精打了个响亮的饱嗝,鸣道: “卿言差矣,此乃凡人,俗称“行者”,风餐露宿,独自在外,想是失足跌落,无甚本事。不如剥皮去骨,肥肉细细切成臊子,精肉剁为肉糜,与众爱妃滋补身子,成全一顿美餐。”
蛙军师连声附和: “呱,大王明鉴,后妃接连数日茹素,面有菜色;今日天降荤馔,岂可轻掷?”
那人暗地惊出一阵冷汗,环顾四周,蟾蜍皆作狞笑状,活脱脱人间地狱,魂已吓得一半出了窍。本待跪地求饶,忽生一计,故作镇定道:“汝等蛤蟆见识之陋远出我所料,可笑,可笑。”
那大蟾蜍双眼圆瞪,一吐青舌,鸣道: “放屁!不出片刻,你便化成我腹内的大恭,须逞什么嘴硬?”
那人淡淡一笑,道:“我乃傲来国三太子邓少爷,单名一个瑞字,江湖响当当的名号‘傲来孩子王’。不是我夸口,你若动我一根毫毛,我父王顷刻率十万精兵踏平此地!”
蟾蜍精一口把他吞了,打了个嗝儿。 “小的们,原来傲来国地界如此博大,竟容得下十万子民,各执兵刃,前去消遣一番!”
傲来国地界虽大,人民喜好和平,疏于械斗。蟾蜍精与蛙军师用兵如神,数月之内,解放全傲来国。
最终,傲来国主忍辱求和,立蟾蜍教,奉其为一国之祥瑞,封护国大元帅,加太子太保,赠蛤国公,藩国方圆八百里。举国上下,无不服膺。 |